“三聚氰胺10年：三鹿原址以母爱为标准标语字迹已斑驳”

本篇文章5926字，读完约15分钟

2008①回顾①年①三聚氰胺十年，重塑乳业洗牌和艰难的信心

三个事件是中国奶粉乃至中国乳业快速发展史上的转折点，改写了之后中国奶牛养殖模式、牛奶检测标准，也加速了奶粉配方注册制的诞生。 期间，供应链上游奶农与奶企业矛盾激化，奶粉领域迅速洗牌。

2008年5月20日，这一改变中国乳业结构的事件引起了广泛关注。 10年前的今天，40岁的王远萍在天涯投稿。 他在浙江泰顺县的超市相继买了15包三鹿奶粉。 13岁的女儿每次睡前喝三鹿儿童高钙配方奶粉，第二天小便浑浊，拉肚子。

三鹿奶粉派遣的员工在泰顺县工商局与王远萍未能达成协议，王远萍把他的疑问写在了天涯社区。 三鹿奶粉设法让王远萍相信他买的是假奶粉，“赔偿”了他四箱奶粉，用一张协议封住了他的嘴。

但是，随后几个月，和王远萍一样投诉三鹿奶粉质量的父母很多，最终把三鹿轰倒。

宴会的客人，大楼倒塌了

“以母爱为最高标准”。 位于石家庄市、和平西路和友谊大道交叉口的原三鹿集团总部大院内，这八个原本涂成红色的大字连接着生产现场和销售楼，如今斑驳。

十年前，这几个大字象征着三鹿奶粉的质量，而三聚氰胺事件的发生践踏了这一质量，带着三鹿集团瞬间崩溃，十年后的今天，三鹿集团总部已经有人去了大楼空

5月上旬的一天，接口信息记者在这里见到三鹿老员工何师傅(化名)，他曾担任守卫和保安工作职责，亲身经历过三鹿集团“高楼、宴客、大楼倒塌”，现在的他已经收购了三鹿资产。 指的是三元集团两年前整体搬迁到石家庄郊外的新工厂后，什么师傅还在这里，他已经变成了一家连锁酒店的二楼。

何师傅说的事件是2008年震惊全国的“三聚氰胺事件”。

当时，中国采用“凯氏定氮法”测定牛奶的蛋白质含量，通过蛋白质氮的数值间接推测蛋白质含量。 但是，这种做法并不区分乳制品中有无违规化学物质。 三聚氰胺是三嗪类含氮杂环有机化合物，氮含量高达66.6%，与水一起添加到牛奶中，可以欺骗“凯氏定氮法”获得虚假的蛋白质含量。

在王远萍发布消息的5月，三鹿集团接到“因吃三鹿奶粉而成为结石宝宝”的投诉后突然增加，开始调查原因。 7月三鹿将回收悄悄出售的三鹿奶粉。 截止到9月11日，三鹿集团发表声明，通过自检确认三鹿婴幼儿奶粉的一部分被三聚氰胺污染。 6天后，董事长、总经理田文华被刑事拘留1年后，北京乳业三元股份收购三鹿，接受了该集团的资产。

这次原乳污染事件，不仅发生在三鹿某企业，

“三聚氰胺事件”的受害者不仅是儿童，对儿童危害最大，30万中国儿童遭受不同程度的健康危害，长时间吃含三聚氰胺奶粉的儿童，因蛋白质不足而发生营养不良，患有泌尿系疾病的蒙牛、伊利、雅士利、圣元。

讽刺的是，那年6月，三鹿成为中国宇航员中心“太空乳饮料及乳粉”的唯一合作伙伴，是全国唯一的“太空乳饮料”专业生产公司。

事件前，三鹿商标是中国驰名商标，企业品牌价值达149.07亿元。 2007年集团销售额突破100亿元。 作为中国最大的奶粉生产公司，高峰期全国有30多家工厂和子企业，三鹿很快倒塌。

虽然现在的何师傅已经不在这里工作了，但他能想起2008年之前，负责守卫和警卫工作时的场景。 “以前每天卖药、卖饲料、赞助、卖消耗品的各种来客热闹非凡，来客登记表有好几张。 现在不需要再注册了。 随便进入。 ”。 他拿出珍藏多年的三鹿产品专辑向界面信息记者展示，这些专辑在接下来的十年中成为了顾客心中“奶粉”的代名词。

回顾“三聚氰胺事件”的前因后果，如果把污染奶粉向上追溯到生产链上，奶农有不可避免的责任。

客观上，“三聚氰胺事件”爆发后奶牛养殖模式的变化也有了一定程度的加快。 “2008年的事，将奶牛养殖整体推向了一步”石家庄的奶企收奶工作人员至今仍不愿叫三聚氰胺的名字。 他5月根据接口信息表示，现在收奶时需要养牛公司先进行自检和乳品公司复检，自己工作的乳品公司收到的原奶合格率达到99%。

我国奶牛规模化养殖程度一直不高，2008年100头以上规模养殖比例只有19.5%，散户在自家后院养牛、村游奶站收奶员向散户收奶，交给乳制品企业作为原料，全程较为有效和完整的质量监控，

2008年11月，《奶业整治与振兴规划纲要》宣布，将支持奶牛主产区现有养殖场(小区)标准化改造和新建标准化规模养殖场(小区)，将年产100头以上规模化养殖场(小区)奶牛比重提高到30%左右。 这个政策本来就特别小散户退出市场，成为了集中的养牛小区模式。

从保定东站沿西北方向行驶20公里以上即可到达徐水区(原徐水县)漕河町。 这里散布着大大小小的养牛小区，当地人称之为牛场。 王德水(化名)的牛场起源于养牛园区的历史。 直到2008年，他不是养牛，而是奶站管理员，从漕河镇管辖的几个村庄接收奶，卖给伊利、三鹿等奶企业。

2008年以后，奶牛养殖小区兴起，有能力的奶牛场工人和几十头养牛巨头在村头租地，建牛棚，让参加的村民集中饲养管理自己的奶牛，收取一定的管理费，批量挤奶卖给大型奶牛企业的养牛小区，也被称为托牛所

2009年，养牛散户陈维从不足20头的牛的数量进入王尔德水的养牛园区。 这个最高峰有20户、1000头牛规模的小区每天可以向乳业输送近10吨的鲜牛奶。 其中包括陈维的500公里，在此期间，他用它建造了一个小洋房。

年，《关于申报奶牛标准化规模养殖小区建设项目投资计划的通知》和《奶牛标准化规模养殖小区(场)建设项目年中央预算内投资计划》等补贴整个养殖小区的政策相继出台，使飞鹤、伊利等大型奶牛小区的散户逐渐退出。

某保定市郊牛场主根据接口信息，乳品厂从年开始在生牛奶产业链上游生产环节进一步细分，对饲料、饲料等有具体要求，药店、牛舍、奶厅等场所以及运输车上安装摄像头，畜牧机构(畜牧局)和合作伙伴随时 作为没有从养牛小区完全转型为牧场主的王尔德水，为了提高管理水平，散户必须采用更贵的苜蓿草、燕麦片等饲料，在这样的“高压”下，陈维从年开始就不怎么赚钱了，但是养维

王德水的牛场界面信息记者没有看到泌乳牛，但周边村民表示，王德水去年卖掉了奶牛，“原奶价格低，无法赔偿”，王德水已经放弃了这家牛场的生意，并要求记者“自己进入牛场随便看看”

国内的原奶不进口大包粉

其实每天低头养牛的陈维，为什么经常喝牛奶，收牛奶的人不太好。 但王德水听说，大公司自行建立万头牧场越来越多奶源，更重要的原因是下游公司有廉价奶源。 由新西兰等乳业大国生产的牛奶和大包粉，这是由鲜奶油制成的工业奶粉，主要用于乳品和食品公司的再加工。

年前，进口大包粉的价格高于国内原奶的价格，因此国内公司多以国内原奶为原料。 但从年10月开始，进口大包粉价格开始从5208美元/吨的高位下跌，年快速跳水，至低谷时接近2000美元/吨，同期进口大包粉离岸价比国产奶粉价格低1万元/吨。

巨大的价格差异迫使国内一些奶企和食品公司放弃采用国内原奶，将国内原奶价格从年的4.26元/公斤降至年的3.3元/公斤，此后多年维持在这个水平。 从过去三年生鲜乳收购的价格变化趋势来看，这三年的价格徘徊在3.4-3.6元/公里。

乳业专家王丁棉此前已被分解，但我国全年进口的大包粉也只有60万吨左右，约50%的大包粉用于婴幼儿奶粉的生产。 另外，有些酸奶产品采用加工这些大包粉原料的复原乳生产，生牛奶是从公司拿来生产高端酸奶产品的。

在产量增加诉求少的时候，不仅王尔德水，规模比他大的奶牛养殖公司也同样陷入了巨大的损失。

以全产业链、自营牧场为特色的辉山只是一个缩影，实际上有很多牧场资金链断裂。 哈尔滨一名工人根据界面信息显示，黑河市中兴畜牧业存栏1.8万-2万只，日均鲜奶230吨，一个月奶资本2100万元，实际只卖1200万元以上，卖不出去的只能吹牛。 每月亏损800万元，“采购老板着急不行”。

这意味着产业链越重，可能损失越多。 国内最大的原奶公司现代畜牧业预计年亏损将超过9亿元，经营23个有机牧场和12个非有机牧场的中国圣牧预计年亏损将达到10亿元。

这一赤字局面有望通过更严格的乳品领域新标准得到改善。

今年2月，农业农村、中国农科院推广的《鲜奶、巴氏杀菌乳、灭菌乳和复原乳鉴定4个新国标第一次讨论稿》向领域征求了意见。 新国标对4种乳品原料提出了更严格的标准。 例如，灭菌乳不允许添加原料奶粉。 作为复原乳检测指标的糠胺和果糖限值更是有限。

高级乳业拆船师宋亮表示，如果这些修订获得通过，遏制国内乳业企业对进口奶粉的诉求将大大优于上游养殖公司，但目前新国标仍处于开放讨论阶段，是否存在变数将予以通过。

不可靠的国产奶粉

“三聚氰胺事件”之所以引起那么大的后坐力，不仅因为性质不好，还因为在事件发生的五年前，中国曝光了导致另一个“大头娃娃”的劣质奶粉事件。 2003年，安徽阜阳地区相继发生婴幼儿吃劣质奶粉导致腹泻、严重营养不良。 这些劣质奶粉中含有的脂肪、蛋白质、碳水化合物等基本营养物质不到国家标准的三分之一，长期采用的儿童四肢短，个头异常大。

五年内发生了两次严重的劣质奶粉事件，损害了顾客的信任，但重建工作进展缓慢困难。

“三聚氰胺的事”即使推动了上游产业链最迅速的蜕变，但和顾客国产奶粉一样的事依然害怕，和抵制这些话一样。 即使是当时未卷入三大事件的贝因美、飞鹤、完达山等企业品牌，也在与外资企业品牌奶粉竞争中付出了相当大的努力。

与此相对应，进口奶粉获得了前所未有的机会。 荷兰最有名的奶企菲仕兰于2008年携奶粉企业品牌美素佳儿来到中国。 10年后，这款奶粉的销量冲击了外资企业品牌的第4位。

从2009年到2009年的6年间，跨境电商和物流不仅为代购和海淘提供了便利进口奶粉购买的渠道，多家海外奶粉企业品牌也借机进入中国市场。

根据尼尔森年的调查数据，市场整体国产奶粉的销售额在50%以上，包括三线城市和农村在内，国产奶粉的市场占有率至少在6成以上，但到了年，外资企业品牌奶粉的份额占了一半以上。 根据支付宝( Alipay )发布的《海淘报》，当时海淘最受欢迎的爆品是婴幼儿奶粉。

不安的父母因对国产奶粉的信任崩溃，将目光投向代购，激进者甚至不相信外企品牌奶粉的国行货。 父母们断言，与在香港购买的港行同为企业品牌的国行也存在质量差异。

32岁的蔡萍萍年接第一个女儿，那时孩子的祖母每月往返广州和香港，为孩子人肉背了另一罐惠氏奶粉。 蔡萍说自己很瞄准国行和港行的提取效果，“我肯定港行溶解得更均匀。”

美赞臣、惠氏、雅培、美素等企业品牌曾公开表示，同为企业品牌的国行和港行奶粉，其主要配方、技术、工艺相同，但内地家长仍不相信。 深圳和香港往返购买婴儿奶粉的人很多，很快就会产生稳定巨大的“水货客”产业链，连接深港的港口长时间站着接受奶粉的二道贩子。

内地突然增加的诉求与香港供应量产生矛盾，香港市场婴儿奶粉供应不足。 矛盾激化，在香港，“离开香港的16岁以上的人一天不得携带总净重超过1.8公斤的婴儿奶粉。 它相当于普通的2罐900克奶粉，违者被定罪后，最高可罚款50万港元和两年”。

- -年内，这些标示为“原罐原装”、海外牧场等的进口奶粉，在原进口国零售价仅100元左右的奶粉在中国变更为200-400元，除香港外，疯狂的海外代购还有英国、澳大利亚、新西兰等多种。

咨询企业凯度客户指数监测数据显示，年-年客户进口或国外工厂生产的中国企业品牌奶粉热量仍在上升，在重要省级城市和一线城市，国外奶粉(按条形码分类)占婴幼儿奶粉总量的72 必须强调的是，这里的进口奶粉中还含有一些国产企业品牌。

菲兰全球首席执行官司马翰( hein schumacher )在今年4月接受界面信息采访时表示，菲仕兰在中国的业务仅10年，最初将聚焦一线40个城市，目前计划扩大到120个，年180个。 据他介绍，菲仕兰去年在中国的销售额达到6.03亿欧元(约人民币47亿元)，今年中国市场为米素佳儿再投入1亿欧元，扩大了聚焦小城市的“子母”品牌奶粉渠道。

其实在2008年以后，乳制品公司除了从养殖场这个以前流传下来的渠道获得奶源外，有实力的公司，特别是国内的奶粉制造商，在海外建立或购买了奶粉生产工厂和研发中心，开始向客户销售“原罐原装”的进口产品。

例如，从年到年，圣元在法国、伊利、蒙奇分别在新西兰、贝米宣布在爱尔兰建厂。 去年7月，飞鹤乳业董事长冷友斌宣布，飞鹤在加拿大金斯敦投资建设的婴幼儿奶粉厂将于2019年下半年完工并投入生产。 这已经是飞鹤在海外的第二家工厂，金斯顿生产的牛奶和羊奶粉的85%将运回中国销售。

信仰重建之战

经历了三聚氰胺事件和海外企业品牌的夹击，国内奶粉制造商在硬件、安全标准方面发生了很多变化。 可以说，除了不能让奶牛像国外一样在草原上散步以外，国产奶粉的质量、配方都和国外没有很大差别。

曾在多家外资奶粉企业品牌工作的潘亮平表示，由于国内奶粉监管严格，这几年奶粉生产公司硬件设备标准高于国外，“所有乳制品都打iso9000，工厂几乎都是gap认证(药品级)，国外企业， 据悉，为了确保国内工厂生产的奶粉的安全，伊利每年在检测仪器和检测上消费2亿元以上。

今年计划销售100亿日元的飞鹤董事长冷友斌在回答界面信息采访问题时表示，处方注册制的实施、密集的市场质量监督抽检制度和相关部门正在加强对公司的监督检查。 目前乳制品领域整体合格率为99.6%，婴幼儿配方乳粉合格率为99.72%，“三聚氰胺事”的负面影响已经成为过去，中国乳业可谓焕然一新。

年1月1日，被称为“史上最严格的奶粉新政”的《婴幼儿奶粉产品配方注册管理办法》正式全面实施。 据中国乳业协会统计，注册制新政淘汰了约2000个婴幼儿奶粉企业品牌，这些企业品牌大多集中在3-6线城市市场。 从2004年开始，惠氏、美赞臣等外资企业品牌加大了渠道下沉的力度。

另外，海淘假货事件的增加，给了国内奶粉重拾信心的机会，但这一代人对此完全难忘。 今年4月，西班牙警方公布了伪造知名国际企业品牌婴幼儿奶粉的事件。 涉案奶粉重8吨，达到1.3万箱，这些奶粉原本计划销往中国市场。

最近，刚成为母亲的佛山教师郭文惠想自己从澳门购买奶粉，但丈夫阻止她说:“听说澳门现在也有很多假货，想买国内企业品牌的奶粉。”你忘了以前在你老家发生过什么吗 来自河北石家庄的郭老师沉默了。

心理阴影不太好治。

过去十年，对公司经营者来说是无期徒刑的代价。 三鹿原董事长田文华从无期减到18年有期徒刑，当时的原奶事业部负责人吴聚生也于5年前刑满出狱。 在只能得到几千元赔偿的受害者家庭，身体造成的其他疾病是无法弥补的伤害，甚至一代人也无法治愈创伤。

赵晓娟